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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決戰光明頂(二十三)——腐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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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秀大喜的同時,在場兩個門派的玩家也都認出了這位從南面上來的不速之客便是剛剛成為拳腳大宗師的方傑,不過這兩個門派的反應卻截然相反。

唐門自然是不用多說,唐家姐弟雖然沒參加這次門派賽,也不是唐門首徒,但這兩人在唐門裏的地位和影響力卻比唐門首徒唐吉訶德大得多,而弟弟唐樂那張藏不住話的嘴巴早已將他們和方傑之間的關系宣揚開了,另外,幾年前在銅人巷裏方傑所保護的那一批唐門弟子如今都已經是唐門裏的中流砥柱,再加上唐秀的關系,所以唐門玩家一看到方傑,立馬將其當成了自己人。

而星宿派就完全不同了,除了星宿派首徒龍嘯天與方傑有過一面之緣外,整個星宿派跟方傑幾乎沒什麽交集,所以星宿派玩家看到方傑後的第一反應便是掏出抹了毒藥的暗器,朝傳說中的雙料大宗師打了過去,不過很可惜的是,星宿派玩家雖然擅長暗器,卻也比不上兩位專修暗器技能的賭王,所以下雨般的暗器離方傑還有很遠的距離便落到了地上,對方傑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看著一地的亂七八糟的暗器,方傑不由得冷笑著星宿派那邊瞥了一眼,然後氣定神閑地走到了唐秀的身邊,歪著腦袋看了看唐秀手中的牌九,笑道:“牌九?這玩意我可不太懂,你繼續玩你的。”

便在這時,一個禿了半邊頂的唐門玩家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滿臉的巴結久仰之意道:“見過少,在下是唐門首徒唐吉訶德!其實幾年前在銅人巷裏我就見過方少了,不過方少可能對我沒啥印象。”

方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左顧右盼了一會才淡淡地問道:“唐可和唐樂沒來參加門派賽麽?”

“沒有,他們的情況你也知道,不太適合參加門派賽。”唐吉訶德連忙應了一聲,接著又怕方傑誤會似地解釋道:“我邀請過了的,但他們還是沒報名,我也沒辦法啊!”

方傑笑了笑,表示理解,而被搶了話頭的唐秀回頭瞪了唐吉訶德一眼道:“要不是人家主動讓賢,這門派首徒哪有你的份,你整天把門派首徒這四個字掛在嘴邊,也不覺得掉價?方兄遠道而來,有我招呼就行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也許是唐吉訶德的脾氣極好,也許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笑著跟唐秀和方傑打了個招呼後,便站到一邊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拿著眼睛不停地打量著方傑,景仰之一溢於言表。

而唐秀朝方傑歉意地笑了笑後,突然向對面的那位賭王喊道:“這一局還沒打完,要不要繼續?”

“你要是想直接認輸也行!”對面那位賭王沒有直接回答唐秀的問題,但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聽到那位賭王的聲音後,方傑不禁覺得有些詫異,因為那位賭王居然是個女的,先前此女整個人都包裹在黑衣裏倒是沒讓人認出來……一個女賭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位美女賭王,方傑忍不住暗忖道。

“她就是我曾經跟你提到過的另外那位賭王的徒弟,美女哦!游戲裏的名字叫阿青,我跟她是死對頭,真想找個機會把她給上了……”唐秀眨巴著嘴巴跟方傑解釋了一句,接著朝對面喊道:“一個銅板!”

說這話的同時,唐秀已經從乾坤戒中取出一枚牌九,換下一張牌後,將不要的牌九朝對方打了過去,又亮了亮手中一張牌的牌面。

“跟!”

美女賭王掃了一眼的同時,清脆地吐了一個字,同樣也換了一張牌,而打出去的牌九不偏不倚正巧擊中了從對面飛射而來的牌九,結果兩張玉質牌九就這麽在半空中爆成了一團粉末,最後也明了一張牌給唐秀看。

這一幕在其他玩家眼裏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並未表現出異常的神色,但方傑卻覺得這兩人有點不可理喻,這麽一大幫子人就等著這兩人賭博,賭來賭去居然僅僅只是幾個銅板,這和他想象中的賭王大戰似乎完全搭不上邊,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釋然了,這兩個賭王拼的是賭技而不是真正的賭博,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下註的錢多錢少對他們來說意義都不大。

唐秀瞟了對面一眼後,不由得嘿嘿一笑,喊道:“我是‘地’牌2點,你是‘三雞’3點,你大,你說話!”

說完正經事後,閑來無事等待對方摸牌的唐秀又十分隨意地跟方傑傳音入密道:“這牌九的玩法其實很簡單,牌九一副牌九共有32個牌,分別是天、地、人、和、梅花……賭牌九時,以兩張牌(一組)為基本單位,莊閑之間相互比較而定輸贏。這兩張牌可能可以組成一些‘對子’,亦可能毫無聯系。當然,能組成‘對子’的一組牌要比不能組成的‘散牌’大。但若雙方的牌都是‘散牌’,則各自將兩張牌上的點數相加,再取總數之和的個位數相比較,大者為勝。哦,還有一點,之所以叫‘牌九’,其實就是說兩張牌上的點數相加之後取個位數比較大小,而9點當然就是最大的了。”

方傑雖然沒玩過牌九,但腦袋卻不笨,對方大致這麽一解釋,倒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得問道:“那如果相加之後是十怎麽辦?”

“那就叫做‘憋十’,0點,最小,哈哈哈……”唐秀大笑了兩聲後,將手中的兩張牌偷偷亮給方傑看了一眼。

結果方傑看後不禁呆了呆,吶道:“你這不就是憋十嗎?剛才隨便換一張牌都比這個大吧?”

“嗯,理論上是這麽說。”唐秀神秘地一笑,道:“待會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便在這時,對面那位美女賭王已經換好牌打了出來,而唐秀摸了一張牌後看都沒看一眼便打了出去,兩張被打出的牌九再次報銷後,賭王阿青突然將腦袋上的黑袍扯了下來,露出一副嬌艷的容顏,脆聲道:“既然你的心思都放在了跟朋友聊天上,那這場比試還是早點結束算了,你覺得如何?”

唐秀故作猶豫了半天,才有點不甘心地點了點頭道:“行,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次先玩到這裏,你亮牌吧!”

只見阿青自信地一笑,翻看了手中第一張牌,正是先前就已經亮過的‘三雞’,接著又亮出了第二張,待到唐秀和其他一些懂得牌九的玩家看清牌面後,不由得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可不是一般的牌,正是‘六頭’!

懂得牌九的人都知道,‘三雞’+‘六頭’便可以組合成牌九裏最大的組合‘至尊寶’,這個組合放到撲克裏,那就相當於一對王,放到賭骰子裏就相當於俗稱的‘豹子’,可謂是絕對的王牌!

然而,唐秀裝模作樣地吃驚了一會後,總算將他手中那對牌九裏最低級的組合牌亮了出來,一旁的方傑本以為對方會像電視裏那樣有什麽特意功能或是抽老千臨時換牌,卻不想唐秀還真的把那個讓人非常無語的“憋十”給亮了出來。

對比了一下雙方的牌面後,除了唐秀和方傑之外,其他人都不禁一呆,接著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豐富起來,表情最怪異的當屬對面的阿青,神色變幻了數遍後,終於搖了搖頭,幽幽一嘆道:“唉,我輸了……”嘆罷便退出了門派賽。

“呃?”

方傑一楞神間,唐秀已經壞笑著傳音入密解釋道:“至尊寶確實是最大的組合,牌九有個極低概率出現的情況是,當最大的至尊寶遇到最小的憋十,那麽就是憋十為大,嘿嘿嘿……所以,我贏了!”

雖然唐秀說的很輕描淡寫,整場賭術較量也顯得是那麽的波瀾不驚,但不怎麽了解賭術的方傑仍然能夠想象的到,這個過程中二位賭王在武技上、心理上、賭技上進行了怎樣的鬥智鬥勇,唯一讓比較現實的方傑覺得有點遺憾的是,兩人的賭註竟然只是幾個銅板,實在替唐秀有些不值。

似乎看穿了方傑的心思,唐秀冷不丁又傳音入密補充了一句:“表面上賭註只是銅板,但實際上,一個銅板就代表游戲裏一個城市的賭場,嗯,這次總算把上次輸給阿青的五家賭場給贏回來了,目前我所占有的賭場份額已經超過53%,小勝對方一籌!”

“原來如此!”

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方傑這才心理平衡了一點,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對於賭術,方傑向來不怎麽感冒,因為現實中他的運氣一向不好,所以跟人賭博老是輸,而自從學了易術之後,贏錢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沒太大意義,也就不怎麽感興趣了。

見方傑似乎有些提不起興趣,唐秀瞇著兩眼道:“其實,剛才我和阿青之間的較量僅僅只是小兒科而已,到了我們這個境界,賭的已經不光是錢,而是身家性命。這次她已經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良好’關系了,所以這次團體十強賽我們可不能直接認輸,甚至有可能要拿到團體賽冠軍才行。”

方傑想了想,沈吟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可能已經猜到我們進入團體十強賽會直接認輸,所以會在盤口上做點手腳,買我們輸?”

“這是肯定的。”唐秀不以為意地一笑,道:“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料到這一點了,剛才只是讓她再加深一遍印象罷了。不過,所謂實中有虛,虛中有實,不論是我們主動認輸,還是主動拿到冠軍,中間的過程既不能太順利,也不能裝得太假,總之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讓對方知道我們的打算就對了。”

方傑被唐秀繞得有些糊塗了,不禁問道:“那我們到底是贏還是輸?”

“我不是說了麽?看情況吧。”唐秀十分隨意地應付了一句,想了想後,又忍不住道:“原定計劃當然還是故意輸掉比賽,但一定要讓對方相信我們能贏得比賽,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在最後關頭拿到團體賽冠軍好了,其實這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一場賭博,而起著決定性作用的人,便是你。”

聽了這話,方傑不由得搖頭苦笑不已,心想這兩位賭王鬥法竟然牽扯到自己身上來了,這事有點麻煩,別到時候錢沒賺到還惹得一身騷,沈吟了半天後,喜歡把握主動的方傑徑直道:“既然你無法確定團隊十強賽的最終結果,那我就給你一個結果——我有足夠信心拿到團隊賽冠軍,基於這一點,我打算把自己現有資金的一半,也就是差不多5000萬投入進去買我自己贏。剩下的,你自己考慮吧,我可懶得動那麽多腦筋!”

唐秀不禁楞了楞,他實在沒想到方傑竟然自己拿了主意,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因為目標明確,所以相應的也容易制定戰術,想了想後,正要囑咐兩句,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唐吉訶德卻突然提醒道:“你們二位還是等會再傳音入密吧,對面的星宿派馬上就要沖過來了。”

方傑和唐秀不約而同地擡眼一看,發現星宿派果然已經重整了隊伍,似乎正要展開正面進攻,看到這裏,唐秀無所謂地笑道:“既然阿青回去了,那我也該回去了,反正唐門肯定拿不到門派賽冠軍,我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多搓幾把麻將。”

唐吉訶德似乎早就見怪不怪,對唐秀的消極態度也不以為意,於是將目光投向了方傑。

方傑當然知道唐吉訶德心裏在想些什麽,不由得笑道:“我是來探路的,順便摸摸拿了兩屆門派賽冠軍星宿派的底細,所以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會插手。”

一聽這話,唐秀不禁大笑道:“哈哈,正好,咱們到後面邊看戲邊聊天!”

而唐吉訶德卻不為所動,目光仍然鎖定在方傑的身上,有點寒酸地道:“方少,看在唐家姐弟的份上,您就拉兄弟們一把吧!我們唐門的暗器雖然厲害,但他們星宿派的暗器功夫也不差,而且還有三笑逍遙散,要是讓他們近了身,我們更不是對手,我這個門派首徒當的已經夠窩囊了,我倒是無所謂,但總不能讓兄弟們陪我一起窩囊下去吧?”

聽了這番話,正要離開的方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其實說實在的,如果從純粹的個人利益角度考慮,星宿派和唐門能鬥個兩敗俱傷那才是最好的結果,即使看在唐家姐弟的份上,怕麻煩的他也不會沒事找抽,可唐吉訶德最後那句話卻是觸動了方傑的某根神經,覺得這個唐吉訶德雖然有些平庸,但人品和心態似乎很不錯,為了本門玩家的集體利益甘願放低姿態低聲下氣地求人,能伸能屈才是大丈夫,方傑並不認為對方就是個窩囊廢。

心血來潮之下,方傑不由得轉念一想,覺得臨時出手幫一幫唐門似乎也不錯,星宿派連任兩屆門派賽冠軍,其實力自然是不消多說,與其待會收拾對方還不如現在就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不過面對星宿派的攻擊手段,方傑想要在亂戰中活命就只能用銅皮鐵骨旗,這個代價似乎又有點大了。

念及此處,方傑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唐吉訶德的請求,只是說了一句活話,表示待會看情況再出手後,便和唐秀一起跑到唐門團隊的最後方一邊聊著天,一邊隔岸觀火起來。

既然方傑沒說出手也沒說不出手,唐吉訶德只好在心中保留著一絲奢望也沒再強求,領著整個唐門團隊朝星宿派迎了上去。

這兩個門派之間的戰鬥場面只能用“特別”來形容,雙方先是沖到相隔七八十米距離處進行了一場暗器大戰,那場景還真就想靜琳所描述的那樣,簡直就是像是下暴雨一般,什麽飛蝗石、鐵蒺藜、七子鋼鏢、子母連環鏢……亂七八糟的暗器就這麽黑壓壓地在雙方上空互相穿碰撞著、穿梭著,時而如同風鈴一般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時而又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發出呼呼的破空之聲,場面顯得極為驚心動魄,讓人想起了電影《英雄》裏萬箭齊發的震撼場面。

在這第一個階段當中,星宿派和唐門可以說是互有損傷,誰都沒討到什麽便宜,兩派排在陣形最前排的近千名玩家在這一波暗器攻擊中全部都變成了刺猬,隨便掃上一眼就能看到幾乎每一具屍體都被打得千瘡百孔,叫不出名字和叫得出名字的暗器都能從身上找到。

但接下來的情況就幾乎成了一邊倒的局面,僥幸在暗器大戰中活下來的第二梯隊星宿派弟子,紛紛作出了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只見這幫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隨手抓起剛剛死在自己腳下的那些同門玩家的屍體,另一只手將“腐屍毒”毒質運於其上,然後朝對面的唐門玩家猛擲而去!

看到這一幕後,在遠處觀戰的方傑不由得心頭一緊,這才明白唐門為什麽敵不過星宿派了,也終於知道星宿派為什麽總能在門派賽裏無往而不利了,因為星宿派的優勢絕不僅僅只是三笑逍遙散這麽一項。

用屍體當武器的,甚至將其作為絕招技能的恐怕整個游戲裏所有門派裏面,就只有星宿派,而這項絕招,方傑知道其出處,因為他學過這門武功卻沒學裏面的絕招,正是星宿派武功體系裏十分有特色的掌法——抽髓掌,而扔屍體的那一招便是其絕招“腐屍毒”!

此絕招乃陰狠毒辣的妖邪招數,自然為正派武林所不齒,運用這招周圍必須要有屍體,施展時先將毒質逼運至屍體上,再投擲出去爆屍傷人,能使對手在爆屍過程中受到一定的傷害,若是沾上那些血霧碎肉,還會染上腐屍劇毒持續下降內力和氣血。

而面對唐門施展這一招,不光達到了絕招本身的效果,還能用屍體擋住大部分從對面唐門射來的暗器,可謂是一舉多得,在抽髓掌的“腐屍毒”絕招攻擊下,上千具屍體就這麽狠狠地砸向了唐門的前線部隊,不少唐門弟子頓時被屍體擊個正中受了一定的內傷,而處在最前排的上千名唐門弟子也集體中了劇毒。

從屍體上發出的陣陣惡臭,方傑隔著老遠都聞到了,而一旁的唐秀十分無奈地道:“其實我不是不想為本門做點事,而是因為我有潔癖,光是這臭味我都受不了,更別說那些屍體了。你要是想上去隨你便,可別拉著我去!”

方傑搖頭一笑,一邊從乾坤戒中取出一面銅皮鐵骨旗,一邊道:“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像個娘們……我一個人去好了……”說罷,也沒再理會捂著鼻子的唐秀,徑直朝前線方向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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